蔡康永:台灣這一味,神祕又有膽識

採訪整理‧馬岳琳 圖‧邱劍英

作為台灣當代最知名的主持人,蔡康永一般是沒什麼時間享受美食的。他喜歡吃「單手可以解決的東西」,可以一手看書、一手拿吃的——寧願把時間花在和朋友邊吃邊聊,再精緻的餐點都是配角。

不過,父母親來自上海,蔡康永從小吃慣了大菜、周旋於家宴請客,卻讓他形容台灣料理「頗具膽識」、「喧賓奪主」。他辭了《康熙來了》之後,甚至執導了一部電影叫《吃吃的愛》,因為他知道,有許多人是透過「吃」這件事,來確定自己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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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印象最深的一道菜,是我們家的「紅燒黃魚」。因為上海人吃黃魚,吃不完的時候,第二天會做成黃魚凍。它的醬汁結成凍,魚肉就破碎地分布在這個凍裡面,成為另外一道冷菜。

為什麼老是遇到這道菜?因為紅燒黃魚老是吃不完,為什麼老是吃不完?因為爸爸媽媽都出去打麻將,只剩下我跟我姊姊,小孩吃不完就剩下來,第二天就會看到黃魚凍。紅燒和黃魚這兩件事,都很上海。

台灣的味道,我最喜歡的是醬汁,或者那些我不太理解的,都跟醬汁有關係。

我小時候很喜歡吃蚵仔煎,但有試過不沾醬汁的蚵仔煎,就發現那不是我喜歡的,所以後來理解到其實我喜歡的是醬汁,而不是蚵仔煎本人。

我還試過把荷包蛋拿來沾蚵仔煎的醬汁,還是很好吃。當那個醬汁發生在肉圓、或者其他台灣小吃身上,都很有效果,所以我對台灣味的第一個印象是醬汁。

台灣小吃組合太神祕了!

醬汁之外,我認為最有趣的成分其實是花生粉,因為上海菜好像沒有沾花生粉這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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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吃豬血糕的時候,覺得花生粉就是天賜良緣,怎麼可能有人把辣椒跟花生粉弄在同一個東西上,所以再一次地,當沒有花生粉跟辣椒的時候,豬血糕就沒有什麼魅力了。我後來在火鍋裡遇到豬血糕的時候非常驚訝,它是這麼無聊的東西,可是如果在木箱子裡拿出豬血糕來,沾好了花生粉,裹上香菜,我就覺得非常好吃。後來在夜市又吃到一個東西,我連名字都說不出來,他們把一個麵皮,裡面刨了冰淇淋抹在上面,然後加了花生粉跟香菜,包起來吃的那個捲捲,那叫做花生冰淇淋?香菜跟冰淇淋在一起,還包起來吃,這很神祕耶。

因為外省人吃麵皮,裡面得有具體的東西,吃北京烤鴨,或者吃蝦鬆、鴿鬆,才會把它包起來吃,裡面有內容物。結果你包起來是一個比麵皮還容易消失的冰淇淋,然後剩下的只有花生粉跟香菜——這是一個沒有主體的食物啊,這很怪異,到底是誰這麼有膽識做這件事,很厲害。

這些台灣小吃的組合特色,其實就是喧賓奪主,是很有膽識的事。因為紅燒黃魚可不敢沒有黃魚,可是我剛剛講的這幾樣東西,醬料跟花生粉,本來應該扮演的是配角,可是它完全喧賓奪主,對小朋友來講,回憶這些美食的時候,都是在想念這個味道,配角反而最搶戲。

思念台灣,就吃碗蚵仔麵線

如果離開台灣去念書、工作,我會比較想念湯類。麵線類很適合異鄉人,通常思念家鄉都是因為孤單或者寒冷,吃一碗蚵仔麵線或肉羹會很棒。

如果外國朋友來台北,通常他的第一餐可能不會吃道地台灣菜,可能會吃任何省份的料理,讓他第一次接觸中國人吃的東西,所以他可能第一道會吃到火鍋,或是牛肉麵。

等讓他們知道厲害、吃了一頓正式的食物之後,才帶去夜市。我不太認為第一餐要就讓他們吃臭豆腐跟豬血糕,因為我們並沒有要營造一種異國到讓你覺得味覺被威脅,所以如果第一餐就吃到皮蛋跟豆腐乳,會有點過於文化震撼。

首先要讓他們心悅誠服說好吃,然後才嚇他們。所以,像豬血糕這類本身威脅感就很強,因為當你解釋這個是血做的東西時,就有點太嚇人了,所以帶外國朋友第一餐應該會吃一個有盤子裝的、用筷子吃的東西,不管是湘菜或江浙菜都可以。…(完整內容,請見《天下雜誌》625期幸福台灣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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