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國「脫歐表決」緊急踩煞車,梅伊到底玩哪招?

倒數109天,首相面臨倒閣危機、英國走向斷崖

有完沒完?2016年6月23日,英國脫歐(Brexit)公投弄假成真,接手爛攤子的梅伊政府將錯就錯、鐵了心要脫離歐盟,但時隔兩年半,這場拖棚歹戲還沒落幕。

本來在英國時間的12月11日,首相梅伊(Theresa May)議定的脫歐版本即將交付下議院表決,一旦通過,英國將依此協議正式在明年3月29日脫離歐盟,但10日傳出梅伊臨時喊卡、延後表決時間,為英國脫歐再投下變數。

為何要延後表決?梅伊承認,此次送交表決的版本很可能受到大比數否決、遭遇慘烈失敗。這將讓最大在野黨「工黨」(Labour)黨魁柯賓(Jeremy Corbyn)有機可乘,對梅伊發動倒閣,趁勢取代成為英國首相。

但梅伊延後表決,仍然無法解除自己大位不保的危機。因為,她所處的保守黨(Conservative Party)對脫歐議案也意見分歧,梅伊深受逼宮之苦。如果黨內同志提出不信任案,梅伊又輸掉不信任案的投票,那麼就得一起交出黨魁和首相的職務,屆時保守黨重新推選黨魁,整個過程將進行到2019年元月,脫歐表決將會延至二月中旬。

最好的方案是,梅伊政府重整旗鼓,在21天之內重新端出方案。英國「天空新聞網」(Sky News)報導,如果梅伊可以趕在耶誕節假期之前與歐盟達成新協議、提交下議院,那麼可在明年元月21日、法定最後期限之前進行表決,這樣國會就有時間確立相關法案。

但如果下議院否決議案,英國又不能說服歐盟延後脫歐日,那麼就得在原訂的3月29日被迫「無協議」(no deal)脫歐,這種沒有緩衝空間、沒有配套措施的「硬脫歐」將是最壞劇本。而這也是梅伊說服反對派同意脫歐方案的終極籌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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儘管梅伊政府朝「脫歐」方向推進,但歐盟其實為英國保留「留歐」選項。10日歐洲法院遞出橄欖枝,裁定英國可片面撤回退歐程序,無須其他歐盟國家同意。不過,確認留歐與否,英國需要啟動另一場公投,這得費時40週來籌劃,得進行到明年10月才有結果,雖然歐盟可能同意因公投而推遲脫歐日,但此舉曠日廢時、英國又得冒著進一步分裂的危險,一般認為脫歐不會再走回頭路。

那麼,乾脆「無協議」脫歐呢?所謂無協議脫歐,指的是沒辦法在《里斯本條約》第50條的框架下達成脫歐協議,也就意味著脫歐之後沒有過渡期,英國與歐盟的所有合作關係將即刻斷裂,因此也被稱為「斷崖式脫歐」。

相對而言,在梅伊與歐盟達成的脫歐協議中,擁有21個月的過渡期,也就是明年329脫歐之後至2020年底之前,英國雖不再享有對歐盟事務的投票權,但仍可參與歐盟的關稅同盟與單一市場。在這段過渡期中,英國也有時間與歐盟成員國各別簽訂自由貿易協定。而在這個「軟脫歐」版本中,英國需支付390億英鎊(約合台幣1.56兆元)的「分手費」給歐盟。

「『無協議』比一個『壞協議』來得好!」倡議「無協議」脫歐者表示,不要與歐盟簽任何分手協議,就不用付龐大的分手費,一切就回到WTO架構下運作就好了。

「這些人徹底誤會了!」《經濟學人》在11月下旬的報導中,就以專文駁斥「硬脫歐」支持者的主張,認為「無協議」表示沒有任何貿易優惠,並舉例表示,回到WTO架構,那麼英國出口的汽車將被歐盟課徵10%的高額關稅,這將毀掉汽車製造業,「屆時,脫歐支持者將驚訝於英國許多高端製造業、農業都將倒成一片,為脫歐付出高昂代價!」。

不只是貿易層面,《經濟學人》警告各種與歐盟的往來法規都將面臨瓦解,包括放射性物質、國際電力輸送、金融業務清算、飛航、醫藥與移民管制等層面皆會受到影響。前脫歐事務大臣David Davis曾將簽訂脫歐協議比喻為買房子,但《經濟學人》卻反駁,不買房子只是維持現狀,然而,不簽脫歐協議卻是消毀現狀,並以另一種更糟的方案來取而代之。

梅伊政府曾發表報告指出,「無協議脫歐」將導致英國未來15年的GDP(國內生產毛額)銳減10.7%,所有情境都顯示英國只會更窮困。但如今,無協議脫歐的可能性節節上升,英國國際貿易大臣福克斯(Liam Fox)甚至估算機率已上升至六成。

今日梅伊臨時喊卡脫歐表決,卻難以拯救自己內外交迫的窘境;而對於英國正一步一步走向脫歐斷崖,她快要沒時間力挽狂瀾。

本文轉載自遠見雜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