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金不夠用！ 「下流老人」成因及對策

日本是全世界平均壽命最高的國家，然而，成為生活在社會底層而無法溫飽的「下流老人」者大有人在。如何避免台灣重演類似悲劇？本刊邀請旅日作家劉黎兒深入剖析。

撰文：劉黎兒（本文摘自台灣銀行家7月號）

日本進入超高齡社會，大家最怕的就是老後破產而淪為「下流老人」。下流，就是相對於上流社會而言，是下層，亦即生活在社會底層而無法溫飽的老人，像是沒錢看病，或1天1餐，而只能吃100日圓以內，甚至有老人在年金匯進來前一天餓得去扒草吃等；因為9成的人注定會下流化，這種噩夢絕非跟自己無關的事，許多有房子、也有點存款、領年金的普通人也難逃生活出現破綻的悲劇，怎麼會這樣呢？誰最可能淪為下流老人，有沒有預防的對策？

對年金狀況不了解恐淪為下流老人
日本老人（高齡）定義為65歲，2013年推計老人占25％，創下新高，每4人有1人是老人，到2035年就占33.4％，亦即每3人就有1人是老人，老人是普遍存在，而非少數存在；尤其是戰後嬰兒潮誕生的所謂團塊世代800多萬人，現在都超過65歲，都陷入絕大不安，許多人驚覺太過長壽，結果老本或逐漸減少的年金不夠用，到老大吃一驚，嗟歎「沒想到老後會是如此不堪！」許多外國人大概也沒法想像，美麗整潔的日本背後隱藏著嚴重的貧困吧！

什麼樣的人最可能淪落為下流老人呢？主要是對於老後年金狀況毫不了解的人。像現在很明顯日本年金為了怕破產而不斷在減額，目前狀況是年薪400萬日圓以下的人的年金是絕對不夠用的，像去年曾有老人提了一桶汽油在新幹線上自焚，他每個月只領12萬日圓，付掉房租及水電等，手頭所剩無幾，因生活苦而自殺，是典型「下流老人自殺」；因為日本老人評估退休後每個月要18萬日圓，夫妻則需要24至26萬日圓；自焚老人的12萬日圓的確是少了些，雖然年輕人都覺得若有12萬日圓年金，就能活下去，不必去自殺，因為中年人或年輕人還沒有年金可領，窮的更可憐。

許多人在30、40歲時才努力貸款買房子，過了60歲還有房貸要繳，就成很大負擔，因此房貸最好在現役時代提前還完才好；許多人不懂得利用公家的醫療保險等，或關於照護毫無費用概念，也不懂得利用公家補助，結果自己或家屬生場病，儲蓄就用完；許多人欠缺老後的想像，沒想過可能沒有收入的模樣，或有人自覺沒運用資產知識，就乾脆不想錢的事，下場會很慘。

有人在中小企業工作，沒什麼退休金或企業年金可領；也有人在40幾歲才老來得子，才體悟到養育孩子比買房子貴，蝕掉老本；或子女成年已久，沒有像樣工作，還在啃老等。

人活得很久，才發現會導致「老後崩潰」可能性太多，尤其許多日本人收入只有年金，支出卻因物價上漲而無法減少；因此日本費盡力氣，讓平均壽命變成世界最高，而有很長很長的「餘生」，最後抵達的目的地居然是老後破產的悲劇；因此不管自己是否在乎錢，還是不能不理解許多基礎知識，如年金、工作形態、理財、住宅、健保、壽險、照護、繼承等，才不會變成破產預備軍，也才不至於只是個人也搞到債留子孫，敗壞晚節。

退休金亂投資或創業導致老本無歸
日本最常見的是原本所謂「金融音痴」的老人家，領了大把退休金，就沖昏頭，聽信朋友的話，就去投資、創業，相信會有第二春，或買了許多手續費很貴的海外基金等，單單匯率損失就少了好幾成；許多阿嬤對未來不安，而出手去買「未公開發行股票」，大抵都被騙，老本無歸。也有些是不明顯的老後破產，像是以為到鄉下去過就物價便宜，結果農村醫療、照護問題嚴重，生活不便，反而老後破產更嚴重，沒有野外求生能力的人不適合；或因為照護離職，能領的退休金跟年金都很少，也會下流化。

發給生活保護津貼，現在有162萬老人在領，創下史上新高，比率逐漸減少；不過現在認為是有更多下流中年，沒幾年就又成了下流老人，因此要小心先別成為下流中年，像現在日本有300萬中年非正式社員的伏特族，他們未來連年金都可能領不到幾塊錢，現在拚命打工，溫飽都有問題，未來收入也闕如時，就只能全部依賴生活津貼，也是社會負擔；日本尤其是「不允許敗者復活」的社會，要翻身不容易。

雖然有作家如五木寬之認為老人就要有新老人思想，不要怨天尤人，當下流老人也無所謂，只要能自立活下去，苦一點不算什麼，但大部分人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；而且如果早點對家計有警覺就好，許多年收即使有1,000萬日圓的中等家庭，但因沒好好儲蓄理財，也會成為「隱藏貧困」，老後陷入貧困；花費應該考慮未來，量力而為，不能硬去跟別人看齊；家庭內要多溝通，才不會出現丈夫或妻子擅自把錢敗掉。而維持身體健康，自己或家人不生大病也就不大會淪為下流老人的！（本文作者為旅日知名作家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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